尾聲（二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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尾聲（二）
雙燕歸來細雨中（二）
我大大地一楞，又聽得杜曜繼續說道：“升蓮，你可體會袁兄弟的一片苦心？仙妖固是殊途，你道仙凡之間又如何能夠見容於天界了？你一日沒有修煉成仙，袁兄弟便一日要替你時時擔著心，怕哪天你又被當作甚麽妖精給收了去……”
“哼！咳！”杜曜的話還沒有說完，袁昂便大力咳嗽，生生阻止了杜曜下面的話。
我卻渾然不覺，只覺得臉上發熱，心也跳快了幾拍。
奇怪，我怎沒想到過這一層？我只覺得袁昂整天迫我修煉，實在羅唆得緊。難道……難道他說對了，我長個腦袋，真的是擺設用的？
我愈想愈覺得臉上熱辣辣地發著燒，垂下眼簾，從眼角偷偷飛出一線餘光，向袁昂瞟去，卻赫然發現他也是滿面不自在的窘迫之色，頭頂直要冒出煙來。
我的心驟然歡快起來。我一回身，飛撲向他的面前，笑道：“嗳，袁昂，你喜歡我麽？”
袁昂猛然擡頭，先前那種氣宇軒昂的模樣全然不見，漲紅了臉，伸手指著我氣道：“你……！咳！真是沒見過臉皮這樣厚的女子！這種問題，是大家閨秀該問的嗎？”
我嬉皮笑臉，“我本來就不是甚麽大家閨秀。袁昂，你忘了嗎？我本是個小小花妖啊。作為妖女，我自然可以問得直白些啰。”我去扯他的右臂，搖來搖去。“嗳，袁昂，說嘛，說嘛。你若是給我一個我想要的答案，說不定我修仙煉道就會萬分努力，突飛猛進了。”
袁昂掙不開我的掌握，只得咬牙切齒地俯近我耳邊，低聲說道：“升蓮，你……！杜兄還在這裏，你是想教人家看笑話嗎？有甚麽事非要現在問個清楚不可？”
我笑瞇瞇地望著他，點點頭道：“有啊，有很重要的事。袁昂大笨蛋，你就答我一聲‘是的’，又會怎樣？整天被你在這座山上趕上趕下的，又要打坐、又要修煉……這哪裏是修煉？簡直就是修行。若沒點鼓勵，真的很難堅持下去啊！”
袁昂皺著眉，不甚自在地避開我的註視，惱道：“升蓮！你……你怎地就是不明白呵？我叫你好生修煉，也是為著你好！”
我截住他的話，“當然，當然。可是，袁昂，你就不能坦白一些麽？我現在還真有點懷念那個應天非哩，至少他那個妖術，還曾將你的心思都探知了出來……”我松開袁昂的手臂，轉而扯著一旁杜曜的衣袖，期盼地問道：“嗳，杜曜，你神通廣大，會不會這種法術？教教我好了……”
袁昂的臉色沈了下來，大步上前，一下攫起我的手腕，將我拉開。“升蓮！莫要為了偷懶躲巧去煩勞旁人！他日你修仙有成，想要學甚麽法術，我自然都會教給你。你……唉！你究竟要我怎麽樣，才肯乖乖地好生修煉呢？”
我眼珠一轉，笑嘻嘻地踮起腳尖，重又握住他的右臂，接近他的面龐，壓低了聲音清清楚楚地說：“很簡單啊，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——袁昂，我喜歡你，你呢？你也喜歡我嗎？”
袁昂大大地一怔，臉色迅速漲得通紅，還未答言，半空突然傳來一陣低沈的雷聲，霎時間忽然下起小雨來。細密的雨絲落在我們身上，我直跳起來，還沒來得及抱著頭四處躲雨，袁昂左臂袍袖一甩，手中就突然多出了一柄油紙傘來，撐開來遮在我們兩人頭頂，回頭對杜曜淡淡道：“想來杜兄神通廣大，愚弟就不另行設法了。”
杜曜笑著搖搖頭，手中不知何時也變出一柄油紙傘來撐開，一邊與我們並肩往山巔走去，一邊說道：“今年當真怪了，七夕居然下雨。牛郎織女好容易一年相會一次，莫不是雷公電母吵架，累他們一道遭殃罷？”
我一聽覺得大為有趣，繞過袁昂，挨近杜曜那一側，興致勃勃地追問：“哎，杜曜，這種事情，你管也不管？”
杜曜失笑，無可奈何地瞪了我一眼。“升蓮，你道我是甚麽人？這種事也要插手？我插手了一次你們的事，已經被天庭飭誡了一回不說，就是我兄長，也嫌我婆婆媽媽哩。我可是學乖了，清官難斷家務事，我啊，在旁看熱鬧就好！”
我赧顏，頗覺有些歉疚，陪笑道：“杜曜，你真是個大好人。我……我給你唱支歌兒賠罪可好？應景的呢！”
杜曜睨了我一眼，笑應：“好啊。我倒要看看，你這小丫頭到底還有多少歌兒可唱！”
我笑起來，還未說話，就被袁昂又抓回另外一邊的傘下，還吃了他一記白眼：“升蓮！莫忘了你自己現下可是肉骨凡胎，經不起雨淋！”但我又不屈不撓地從袁昂的身側探出頭，清了清喉嚨，抖抖發梢上的水滴，愉快地對杜曜眨眨眼。
“嗳，說得也是。淋著雨又有甚麽心情唱歌了？來來，杜曜，今天到袁昂的洞府裏去作客，讓他撫琴以和，好好讓你欣賞一番！”
不多時，細密的雨霧漸散，山巔早已沒了任何人的影蹤，只有一曲清歌，猶蕩漾在半空中。
“乞巧樓頭雲幔卷，浮花催洗嚴妝面。花上蛛絲尋得遍。顰笑淺，雙眸望月牽紅線。奕奕天河光不斷，有人正在長生殿。暗付金釵清夜半。千秋願，年年此會長相見。”
～終～
5月22日更新：
至此，全文終於連載完畢。
下一次的更新將會是我很早之前就寫好的一篇後記。後記那章的文字就不會V了，我會跟編編協調的。
誠摯感謝，在這一路上與我一起走過的各位朋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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雙燕歸來細雨中（二）
我大大地一楞，又聽得杜曜繼續說道：“升蓮，你可體會袁兄弟的一片苦心？仙妖固是殊途，你道仙凡之間又如何能夠見容於天界了？你一日沒有修煉成仙，袁兄弟便一日要替你時時擔著心，怕哪天你又被當作甚麽妖精給收了去……”
“哼！咳！”杜曜的話還沒有說完，袁昂便大力咳嗽，生生阻止了杜曜下面的話。
我卻渾然不覺，只覺得臉上發熱，心也跳快了幾拍。
奇怪，我怎沒想到過這一層？我只覺得袁昂整天迫我修煉，實在羅唆得緊。難道……難道他說對了，我長個腦袋，真的是擺設用的？
我愈想愈覺得臉上熱辣辣地發著燒，垂下眼簾，從眼角偷偷飛出一線餘光，向袁昂瞟去，卻赫然發現他也是滿面不自在的窘迫之色，頭頂直要冒出煙來。
我的心驟然歡快起來。我一回身，飛撲向他的面前，笑道：“嗳，袁昂，你喜歡我麽？”
袁昂猛然擡頭，先前那種氣宇軒昂的模樣全然不見，漲紅了臉，伸手指著我氣道：“你……！咳！真是沒見過臉皮這樣厚的女子！這種問題，是大家閨秀該問的嗎？”
我嬉皮笑臉，“我本來就不是甚麽大家閨秀。袁昂，你忘了嗎？我本是個小小花妖啊。作為妖女，我自然可以問得直白些啰。”我去扯他的右臂，搖來搖去。“嗳，袁昂，說嘛，說嘛。你若是給我一個我想要的答案，說不定我修仙煉道就會萬分努力，突飛猛進了。”
袁昂掙不開我的掌握，只得咬牙切齒地俯近我耳邊，低聲說道：“升蓮，你……！杜兄還在這裏，你是想教人家看笑話嗎？有甚麽事非要現在問個清楚不可？”
我笑瞇瞇地望著他，點點頭道：“有啊，有很重要的事。袁昂大笨蛋，你就答我一聲‘是的’，又會怎樣？整天被你在這座山上趕上趕下的，又要打坐、又要修煉……這哪裏是修煉？簡直就是修行。若沒點鼓勵，真的很難堅持下去啊！”
袁昂皺著眉，不甚自在地避開我的註視，惱道：“升蓮！你……你怎地就是不明白呵？我叫你好生修煉，也是為著你好！”
我截住他的話，“當然，當然。可是，袁昂，你就不能坦白一些麽？我現在還真有點懷念那個應天非哩，至少他那個妖術，還曾將你的心思都探知了出來……”我松開袁昂的手臂，轉而扯著一旁杜曜的衣袖，期盼地問道：“嗳，杜曜，你神通廣大，會不會這種法術？教教我好了……”
袁昂的臉色沈了下來，大步上前，一下攫起我的手腕，將我拉開。“升蓮！莫要為了偷懶躲巧去煩勞旁人！他日你修仙有成，想要學甚麽法術，我自然都會教給你。你……唉！你究竟要我怎麽樣，才肯乖乖地好生修煉呢？”
我眼珠一轉，笑嘻嘻地踮起腳尖，重又握住他的右臂，接近他的面龐，壓低了聲音清清楚楚地說：“很簡單啊，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——袁昂，我喜歡你，你呢？你也喜歡我嗎？”
袁昂大大地一怔，臉色迅速漲得通紅，還未答言，半空突然傳來一陣低沈的雷聲，霎時間忽然下起小雨來。細密的雨絲落在我們身上，我直跳起來，還沒來得及抱著頭四處躲雨，袁昂左臂袍袖一甩，手中就突然多出了一柄油紙傘來，撐開來遮在我們兩人頭頂，回頭對杜曜淡淡道：“想來杜兄神通廣大，愚弟就不另行設法了。”
杜曜笑著搖搖頭，手中不知何時也變出一柄油紙傘來撐開，一邊與我們並肩往山巔走去，一邊說道：“今年當真怪了，七夕居然下雨。牛郎織女好容易一年相會一次，莫不是雷公電母吵架，累他們一道遭殃罷？”
我一聽覺得大為有趣，繞過袁昂，挨近杜曜那一側，興致勃勃地追問：“哎，杜曜，這種事情，你管也不管？”
杜曜失笑，無可奈何地瞪了我一眼。“升蓮，你道我是甚麽人？這種事也要插手？我插手了一次你們的事，已經被天庭飭誡了一回不說，就是我兄長，也嫌我婆婆媽媽哩。我可是學乖了，清官難斷家務事，我啊，在旁看熱鬧就好！”
我赧顏，頗覺有些歉疚，陪笑道：“杜曜，你真是個大好人。我……我給你唱支歌兒賠罪可好？應景的呢！”
杜曜睨了我一眼，笑應：“好啊。我倒要看看，你這小丫頭到底還有多少歌兒可唱！”
我笑起來，還未說話，就被袁昂又抓回另外一邊的傘下，還吃了他一記白眼：“升蓮！莫忘了你自己現下可是肉骨凡胎，經不起雨淋！”但我又不屈不撓地從袁昂的身側探出頭，清了清喉嚨，抖抖發梢上的水滴，愉快地對杜曜眨眨眼。
“嗳，說得也是。淋著雨又有甚麽心情唱歌了？來來，杜曜，今天到袁昂的洞府裏去作客，讓他撫琴以和，好好讓你欣賞一番！”
不多時，細密的雨霧漸散，山巔早已沒了任何人的影蹤，只有一曲清歌，猶蕩漾在半空中。
“乞巧樓頭雲幔卷，浮花催洗嚴妝面。花上蛛絲尋得遍。顰笑淺，雙眸望月牽紅線。奕奕天河光不斷，有人正在長生殿。暗付金釵清夜半。千秋願，年年此會長相見。”
～終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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